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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四十二章 崔东山的一张白纸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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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朱敛揉了揉手腕,感慨道:“终究不够痛快。若都是这般秉性的山水神灵,元宝的路数,才是对的。亏得不全是如此。”

  裴钱埋怨道:“打打杀杀,成何体统。老厨子,那傻憨憨的元宝又说了啥?她个儿挺高啊,脑子怎么从来迷糊糊的。”

  朱敛笑道:“回了家再说。”

  裴钱一棍子砸在闷闷不乐的陈灵均脑袋上,哪怕只是些许剑意遗留,便打得陈灵均差点倒地不起,抽搐起来。

  陈灵均打摆子似的,晃了半天,最后抱住脑袋嚷嚷道:“裴钱,嘛呢嘛呢!”

  裴钱也愣了一下,赶紧道歉一番,说这行山杖今儿可古怪,见那陈灵均也没生气,大气!裴钱便哈哈笑道:“陈灵均,今儿办事,真爽利。我那小账本上,把你抢瓜子的那些七十二条账目,都给划掉,全部划掉!”

  记账了七十二次……

  就为了嗑瓜子这么一件事。

  陈灵均呲牙咧嘴,挨了一棍,竟然也有了笑脸,“我谢谢你啊。”

  裴钱蹦跳起来,“找米粒儿吃瓜子去喽。”

  朱敛说道:“裴钱,别忘了。”

  裴钱耍着那套疯魔剑法,时不时吓唬一下陈灵均,“晓得了,我会叮嘱小米粒儿的。”

  陈灵均说道:“老厨子,我打算去北俱芦洲了。”

  朱敛点点头,“早去早回。”

  ————

  阮邛从大骊京城回了龙泉剑宗,依旧是倾心于铸剑一事。

  御书房议事一事,人人签订了山盟,谁泄露出去,遭了誓约反扑,大骊朝廷获悉之后,一律诛九族。

  阮邛更无所谓这些,他与大骊朝廷本就是盟友。

  龙泉剑宗事务,阮邛依旧万事不管,宗门大小具体事务,都交由董谷、徐小桥这些嫡传弟子打理。

  与那大骊朝廷和其余山上的人情往来,也早就逐步交出去,女儿阮秀在龙脊山修行数年之后,就悄然下山北游,去往龙泉剑宗的新辖境。还好,总算没打架,与那尊旧中岳山神和和气气谈妥了事情。这让阮邛放心不少。

  地盘有了,没人打理,这就是龙泉剑宗最尴尬的地方。

  对于一位宗字头门派而言,龙泉剑宗的祖师堂嫡传子弟,太少了。

  哪怕陆陆续续收了三拨弟子,因为每一拨人数都不多,还是显得香火凋零。

  所以大骊宋氏,将旧朱荧王朝版图,交予正阳山,阮邛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埋怨的,自家本事不够,兜不住肥肉,然后落在了别人碗里,那就老老实实啃着自己碗里的腌菜。

  何况先前旧中岳地界,大骊划出一大块地盘给龙泉剑宗,算是做过了铺垫。

  靠近京畿之地,是年轻皇帝的一种姿态,免得朝廷官员多想,误以为龙泉剑宗已经靠边,正阳山才是未来宝瓶洲剑道第一宗。

  当然大骊宋氏也会少去一份过河拆桥的嫌疑。

  大骊朝廷,从先帝到当今陛下,从阮邛坐镇骊珠洞天到现在,方方面面,对他阮邛,都算极为厚道了。

  主要还是阮邛自己不愿意滥收弟子,心性不过关的,任你是先天剑胚,自有其他去处收留,去了那座有望成为下一座剑宗的正阳山都无所谓。

  先前十二位记名弟子当中,就走了半数,其中就有那位先天剑胚,如今便去了正阳山,已经是那边的祖师堂嫡传弟子了,据说还被某座山峰老祖收为了关门弟子。

  当然阮邛的人缘好,那真是让年轻皇帝宋和都长了见识。

  先前御书房议事之前,神诰宗祁真,风雪庙老祖,真武山掌律剑修,真境宗刘老成,连同魏檗、晋青在内的四位山君,再有那清风城许氏家主,都与阮邛聊得来,还都是主动开的口,与之攀谈,至少也会主动打声招呼,给足了礼数。

  独一份。

  阮邛不善言辞不假,但是某位山上修道之人,为人如何,时间久了,很难藏得住。

  认识阮邛的,挑不出阮邛半点毛病,大多愿意倾心相交,不认识的,只要顺嘴提及阮邛,无论是以前的风雪庙阮邛,还是如今的阮宗主,也都愿意为这位宝瓶洲第一铸剑师,说一句好话。

  阮邛今天难得露面,喊了所有首代弟子同桌吃饭。

  龙泉剑宗祖师堂谱牒上的开山大弟子,董谷。早年跻身金丹后,已经开峰。但董谷最尴尬的地方,在于他不是剑修,以及他的出身根脚,更是难以启齿。如今大骊朝廷那边,以及一些仙家山头,都已经有了些闲言碎语。

  徐小桥最早便是风雪庙剑修,犯下大错被驱逐出师门后,找到了阮邛,自己砍掉了持剑右手的大拇指,才成了阮邛嫡传弟子。

  谢灵早已是孕育出一口本命飞剑的剑修,不但如此,除了陆沉赠送的那件仙兵,老祖谢实,也先后赠送这位桃叶巷子孙,两件重宝,一把名为“桃叶”的北俱芦洲剑仙遗物,被谢灵大炼为本命物之一,还有一枚品秩极高、名为“满月”的养剑葫。

  师徒四人,刚好一人坐一张长凳。

  阮秀还在旧中岳地界,阮邛想要夹菜给谁,都没机会。

  阮邛说道:“董谷,先前你与我说过,是争取百年之内跻身元婴?”

  董谷赶紧放下碗筷,擦了擦嘴角,正色道:“是的师父。”

  阮邛说道:“那就别因为别人修行路上的快慢,影响到自己的心境,逼着自己提前跻身元婴,修行证道,全是自家功夫。身在龙泉剑宗,不是剑修又如何,外人非议笑话又如何,哪怕是以后被徐小桥、谢灵超过了境界,又能如何?你就不是我龙泉剑宗的开山大弟子了?什么时候龙泉剑宗需要靠拳头论资排辈了,是我没教过?还是你没记住?”

  阮邛看了眼董谷,“继续吃饭。”

  董谷立即拿起筷子。

  阮邛转头说道:“徐小桥,谢灵,你们俩吃过了饭,就去大骊旧中岳地界,秀秀如果不愿意回来,劝了没用,就随她。”

  徐小桥点了点头。

  阮邛突然说道:“记得去那骑龙巷压岁铺子,多买些糕点。”

  性情寡淡的徐小桥难得露出一份笑容。

  谢灵更是难掩开心,总算能够见着秀姐姐了。

  两位龙泉剑宗嫡传剑修,御剑去往那座槐黄县小镇,到了骑龙巷铺子外边,徐小桥在压岁铺子每样糕点,都挑选了些,以桃花糕最多,足足两大油纸包。

  掌柜是那石柔。

  见着了徐小桥,尤其是那师门、家世都很显赫的谢灵,石柔难免有些拘谨。

  听说是给阮秀买糕点后,石柔便想要不收钱。

  毕竟秀秀姑娘,石柔是极亲近的,只是好些年没见到了。

  谢灵微笑道:“石掌柜,谢了啊,钱还是要付的。”

  石柔便不敢多事。

  毕竟自己如今是这幅尊容,真要计较起来,确实不妥。

  然后两人御剑去往龙泉剑宗的新地盘。

  云海之上,谢灵笑问道:“二师姐,听说秀秀姐身边多了个小精魅?”

  徐小桥嗯了一声。

  谢灵便不再多问。

  在那积雪厚重的山野之中,两人走在下山路上,一个怀抱油纸伞的小姑娘一个飞扑出去,然后满地打滚,浑身白雪,一路往下滚去。

  身后那个年轻女子缓缓跟着。

  小姑娘起身后,将手中油纸伞当那铁锤,念叨着:“老君抡锤儿,荧惑添炭屑,哎呦哎呦!雨师风伯在助阵唉,雷公电母来搭把手唉,噼里啪啦!”

  年轻女子说道:“铸剑口诀,不是这么背的。”

  小姑娘停了手中抡锤子的动作,抬头看了眼远处大山,压低嗓音问道:“秀姐姐,那可是山神唉,以前咱们大骊王朝的山君!放个屁儿,都好像打雷,能把我这种小家伙炸死。为啥见着了你,怎么还是那么客气呢?瞧着都不是客气了,是怕秀姐姐呢。”

  阮秀说道:“你这么聪明,知道答案,还问什么。多说话,容易饿。”

  小姑娘眼珠子一转,“秀姐姐,那你岂不是比我更聪明?”

  阮秀摇头道:“我不爱想事情,比较笨。”

  小姑娘故意害怕起来,“秀姐姐,你那么容易饿,不会饿坏了,就把我吃掉吧。”

  阮秀点头道:“会的。”

  小姑娘屁颠屁颠跑到阮秀身边,这下子是真担惊受怕了,扯了扯她的袖子,轻声道:“秀姐姐,莫吃我。”

  阮秀不太愿意说话。

  小姑娘捧着那把昵称撑花的油纸伞,“秀姐姐,小心我告状哦……”

  结果小姑娘被阮秀轻轻一巴掌,打得旋转了数十圈,重重摔在远处积雪当中,一路滚去,压断了无数枯木树枝。

  只是小姑娘很快就飞奔回阮秀身边,浑然不当回事,应该是习以为常了。

  临近山脚,小姑娘赶紧躲在阮秀身后。

  徐小桥和谢灵飘然而落,收剑入鞘。只说收剑姿势,师出同门的两人,便迥然不同,一个干脆利落,一个风.流写意。

  一个毕恭毕敬喊大师姐。

  一个笑着喊了声秀秀姐。

  阮秀点了点头,只是说了句,“来了啊。”

  小姑娘在阮秀身后探头探脑,奇了怪哉,剑仙一来来俩呀,瞧着不是神仙眷侣了,那个模样可周正坏了的少年,一看就是喜欢秀姐姐的。

  方才喊了秀秀姐?

  啧啧啧。

  小姑娘觉得这小剑仙,惨兮兮。

  徐小桥摘下包裹,递给阮秀,笑道:“压岁铺子的糕点。”

  阮秀笑了起来,接过包裹,稍稍掂量了一下,便更开心了。

  小姑娘心中腹诽不已,瞧瞧,还不如一包裹糕点,来得让秀姐姐高兴。

  真想把这少年一棍子打晕了,拖回洞府当那未来的压寨夫君,先养着呗,好看真能当饭吃的。至于所谓的洞府,也就她一个人了。

  阮秀小心翼翼掏出一块桃花糕,放入嘴中,顿时满脸笑意。

  然后捻了一块糕点给小姑娘,小姑娘一口吞下,味道如何,不晓得。

  阮秀问道:“给钱没?”

  徐小桥说道:“给了的。”

  阮秀点点头,却说道:“我去那儿,不用给钱。”

  徐小桥哑口无言。

  谢灵更是心情复杂。

  徐小桥说道:“师父让我问大师姐,要不要回去。”

  阮秀说道:“回啊,怎么不回。我还要听小米粒讲故事,这么久没见面,小米粒又可以瞎编出很多了。”

  徐小桥觉得这样的理由,阮秀说了,反而是最天经地义的。

  ————

  在一处旧朱荧王朝藩属小国郡城的坊间书肆,卖书人,是位姿色寻常的年轻女子,名为何颊,身段极好,哪怕脸蛋不够出彩,仍是让许多浪荡子,常去书肆那边晃悠,不过谁也没占着什么便宜,至多就是嘴花花一番。那年轻女子言语不多,对此更是置若罔闻。也有那家境殷实却也算不得郡望士族的年轻书生,来此买书,是那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  今天黄昏中,何颊坐在柜台后边,正在翻看一本书籍,看了眼天色,就要起身关了书肆,回住处休歇,不远,就隔了两条巷弄。

  她刚放下书籍,便发现书肆门口外边,站着一个背剑的年轻男人,哪怕不修边幅,依旧是难掩英俊容貌,玉树临风,如楠如松,美质粲然。

  她柔声道:“这位公子,对不住,小店要关门了。”

  他站在门槛外边,好像一步都不敢跨出了,嘴唇颤抖,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一些,“刚好路过这边,想要买几本书,不是有意找你的。”

  何颊心中微微叹息,这么蹩脚的理由,你自己不信,骗得了别人吗?

  只是何颊却没有多说什么,坐回椅子,拿起了那本书,轻声说道:“公子若是真想买书,自己挑书便是,可以晚些关门。”

  年轻男人依旧没有跨过门槛。

  何颊就只是低头翻看书籍,借着夕阳余晖,哪怕如今境界不值一提,可到底不是凡夫俗子,依旧不觉得如何为难。

  他鼓起勇气,颤声道:“随我去风雷园吧?好不好,苏稼?”

  哪怕她没有施展那点障眼法,哪怕她真的改成了如今容貌,他依旧可以一眼就认出她来的。

  哪怕光阴长河倒流,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姑娘,哪怕她又突然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,刘灞桥都不会在人海中错过她。

  只是这些话,他怎么说得出口,又凭什么说这些。

  何颊抬起头,皱了皱眉头,“我虽然不再是祖师堂嫡传弟子,但是名字还在正阳山外门谱牒上边,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,刘公子,你为何有此说?”

  何颊停顿片刻,“但是如今我算是下山历练,刘公子就别喊我苏稼了。”

  刘灞桥只觉得心肝肚肠都绞在了一起,哪怕已是一位大道可期的金丹瓶颈剑修,依旧在这一刻觉得窒息,都想要弯腰喘口气了。

  刘灞桥问道:“你如今叫什么?”

  何颊有些不厌其烦,“刘公子,与你有关系吗?!”

  刘灞桥低下头,小声呢喃道:“我喜欢你啊,找了你很多年。”

  书肆女掌柜何颊,或者说是正阳山苏稼,站起身,说道:“刘公子,算我求你,留给我最后一点清净地方,行不行?在此安家立业,我耗尽了最后一点积蓄,并不容易,刘公子,我与你不一样的,以前是如此,如今更是。何况我从来就没有喜欢你,刘公子,你扪心自问,你我见过几次面,说过几句话?”

  刘灞桥抬起头,惨然笑道:“以前不曾说过话,都是今天才说的。”

  苏稼缓了缓语气,“刘公子,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,对不对?”

  刘灞桥点点头。

  苏稼哭笑不得,“刘公子喜欢苏稼,是风雷园的天才剑修刘灞桥,苏稼便要对你感恩戴德吗?”

  刘灞桥摇摇头,“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。你不喜欢我,才是对的。”

  苏稼合上书籍,轻轻放在桌上,说道:“刘公子如果是因为师兄当年问剑,胜了我,以至于让刘公子觉得有愧疚,那么我可以与刘公子诚心说一句,无需如此,我并不记恨你师兄黄河,相反,我当年与之问剑,更知道黄河无论是剑道造诣,还是境界修为,确实都远胜于我,输了便是输了。再者,刘公子若是觉得我落败之后,被祖师堂除名,沦落至此,就会对正阳山心怀怨怼,那刘公子更是误会了我。”

  苏稼眼神清澈,“我自幼便上山修行,对于山下毫无记忆,所以打从记事起,就把正阳山当做了唯一的家乡。”

  刘灞桥轻声道:“只要苏姑娘继续在这里开店,我便就此离去,而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纠.缠苏姑娘。”

  苏稼气笑道:“早与你说了,在这里开一家书肆,买下一栋小宅子,已经耗光了积蓄,我就算想要搬,又能搬去哪儿?只是希望刘公子信守承偌。”

  刘灞桥点头道:“会的。”

  最后刘灞桥还是没有跨过门槛一步,只是问道:“我能不能在门槛这边坐一会儿?就一小会儿。”

  苏稼无可奈何。

  那个刘灞桥,还真就坐在门槛上了。

  等到余晖将街上的人影拉得越来越长,刘灞桥终于起身走了。

  禾之秀实为稼,好稼者众矣。

  喜欢这样一个女子,有什么不对。

  书肆里边,苏稼摇摇头,只想着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,到此为止就好了。

  刘灞桥喜欢她这件事,其实在正阳山和风雷园之间,早年就不算什么秘密,只是苏稼对他,是真不喜欢。

  苏稼关了书肆门,走去小宅。

  当年那场问剑之后,苏稼失去了一切,一座剑峰,祖师堂嫡传身份,师父馈赠的那枚养剑葫……

  以至于如今的满身泥.泞,只能躲在市井。

  在这之前,不是没有坎坷,只是好不容易都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糟心,一一应付过去,人走过来了。

  对于正阳山,就像她自己所说,并无恨意,甚至还有无法释怀的愧疚。

  难以释怀的,只是某些人,某些言语。

  但是对于那个李抟景的关门弟子,如今的风雷园园主黄河,苏稼则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,经常会让她从噩梦中惊醒。

  无法理解,极难释怀。

  黄河当年在三场问剑选址的风雪庙神仙台上,男子背负剑匣,装满了小剑,却非本命飞剑,分心驭剑,匪夷所思。

  一剑洞穿了苏稼持剑之手,一次切断了系挂腰间的那枚养剑葫红绳,最后被两把飞剑分别钉入两只手腕。

  在苏稼昏厥之后,闭眼之前的最后一幕,是那黄河脚踩养剑葫,将其轻轻捻动。

  山岳一般的男子,好似强大无敌的巍峨存在,却处处无情冷血。

  甚至哪怕是今天见到了刘灞桥,其实苏稼都在心神颤栗,因为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黄河,又想到了那个噩梦,那个罪魁祸首。

  苏稼走在僻静巷弄当中,伸出一手,环住肩头,似乎是想要以此取暖。

  走着走着,苏稼便脸色惨白,侧身背靠墙壁,再抬起一手,使劲揉着眉心。

  长久过后,苏稼抬起手背,擦了擦额头汗水,去往那栋小宅子。

  苏稼到了一条巷弄尽头,打开门后,呆立当场,然后瞬间满脸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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