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上次之后,太后便彻底闭门不出,宫中一切事务更是不加过问,似乎当真彻底放弃权利。
可樊储很清楚,这不过只是太后的伪装而已。
来到院子里,落叶散落,整个小院,没有了往日的繁华,十分萧索。
嬷嬷见到皇后的到来,没给好脸色,却碍于身份,只能憋下这口气,回到屋内汇报。
“太后,皇后娘娘来了。”
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,跪坐在蒲团上,缓缓睁开眼睛。
“让她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樊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,闻到浓浓的禅香味,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容。
“母后近日可好?”
嬷嬷搀扶着太后起身,几日未见,那原本保养极好的太后,此时像是老了十多岁,面容憔悴。
“你来做什么?看我的笑话?”
樊储转身坐在椅子上,看向那嬷嬷,“我都来这么久了,不倒杯茶?母后,你身边这嬷嬷真是越来越不尽如人意了。”
太后朝嬷嬷摆摆手,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待到人走后,樊储又道:“昨夜宫中大变,不知母后知不知道。”
“听说了。”太后面无表情放下茶盏,“外面传的沸沸扬扬,握着一把老骨头还是有所耳闻的。”
樊储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,“可母后却不知道,刺伤陛下那一剑是谁做的。”
“哦?”太后掀掀眼皮,却依旧淡定自若,“皇后,昨夜陛下被刺,难不成你也在现场?”
樊储轻轻一笑,摇摇头,头上首饰随着他的动作,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。
“我并不在现场,和我与摄政王关系不错,且,我与他一样,记恨陛下,所以,有些内情,我还是很清楚的。”
“内情?”
太后脸色微微一变,她眉头紧锁,“皇后对我这个老婆子说这些话做什么。”
“昨夜刺杀的那伙人,可真是个个身手不凡,能够抵挡住这么多御林军,现在陛下身受重伤,不需要那么多人刺杀,你可否给我引荐引荐?”
太后聪明绝顶,此时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你竟以为是我这个老婆子买凶杀人?”
太后冷冷一笑,“那你大概是找错人了,我可不认识什么杀手。”
“梁贵妃。”
樊储唇中轻吐出一个名字,霎时间,太后如受雷击一般,彻底愣神在原地。
“什么?”
“刑狱司马上就要对梁贵妃进行最后一次审讯,陛下开了圣口的,她若是不被判处极刑,恐怕下半辈子都无法从那地牢里出来……”
说到这里,往日淡定自若的太后总算再难维持镇定。
她身子微微颤抖,脸色泛白。
樊储继续道:“可唯独摄政王不同,使用金蝉脱壳之计,至少能保证她性命无忧。”
总算,太后深吸一口气,眼眶有些湿润。
“昨夜刺杀,当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,我身边的人,全都被樊储控制,根本没办法……”
见她这般,樊储干脆站起身来,“母后休息吧。”
不是她。
梁贵妃是太后当年与人苟且,诞下的女婴。
将梁贵妃接入宫中,太后与曹公公将她打造成处处符合樊储喜好的人,自此,她盛宠后宫。
后宫妃子们皆知,梁贵妃深得太后喜爱,甚若母女,却不知道,他们本就是亲生母女。
此次,他用梁贵妃的安危用以要挟,太后依旧没露出破绽。
大概不是她了。
曹公公深厚的靠山究竟是什么来历?
再次回到院子时,整个冷宫小院已经焕然一新,原本漏雨的屋顶已经修好,院内用雨花石铺满地面,还设计出一大片地,可以用来种菜。
屋内也布置上了不少贵重物件,尤其是那张绒被大床,松软舒适。
小禾拍拍手上的泥土,笑眯眯走上前来。
“娘娘,咱们院子已经修整得差不多了,都是按照您画的图纸做的,那三百两银子不够置办屋内摆设,但买的都是最贵重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