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公主你,你怎么办?”
我笑道:“我有什么好担心的?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,小迷糊。”
阿莫和忽罕邪都没有想到我会放玉堂走。他们成亲之时,阿莫朝我叩拜三下,郑重道:“多谢,夫人。”
我笑看着他们,只嘱咐:“你只要待玉堂好些,我就放心了。”
他们离开的时候,我还是习惯地站在山坡上,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。只是这次不同,忽罕邪陪在我身边,他看着我。
“既然不舍得,为什么还是要送走她?”
“再不舍得,也不可能留在身边一辈子的。”
他没说话,牵着我的手,沿着山脊慢慢走着。上一次这样与忽罕邪一齐散步,好像还是做老单于妃子的时候。
那个时候的忽罕邪真是不怕死,不管我在做什么他都会来找我,我怎么躲他他都不避嫌。有时候我就不待帐子里了,往外走,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再来缠着我。
事实是我看错他了,他真的敢。那个时候吓得我直接在山坡上跑了起来,边跑边劝他:“七王子你回去吧,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?”
忽罕邪就在后面追着我,还笑,他竟然还笑:“姜夫人怎么见到我一直跑呢?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。”
你不是洪水猛兽可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!这要是让老单于看见了,死的是我又不是你!
不知为何想起以前的事,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忽罕邪看着我,也笑着眯着眼睛:“是不是想起了什么?”
我看着他:“你也是?”
“唉……以前没心没肺的,只想和你在一处,却不知道给你带去多少麻烦。”
我转身环住他的腰,笑道:“现在不就好了?”
忽罕邪的下巴蹭着我的头顶,他也抱着我,我能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,咚咚,咚咚。
他叹了口气:“是啊,你不仅是我的左夫人了,还是我孩子的母亲。”
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
“以后……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吧,瑉君。”忽罕邪亲吻我的额头,“哪儿都不要去了,好吗?”
我不知该如何作答,点头吗?我难道真的放下了齐国的一切吗?我真的真的不想回去了吗?汉朝的解忧公主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能回故里,我当真一点儿都不羡慕,当真一点儿心思都没动过吗?可难道要我摇头吗?我在这里的依仗,除了图安只有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了。他如今是爱我的,可若是当他发现他所爱之人并不想留在他身边一辈子,他还能一直待我如初吗?
我喉间干涩,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,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忽罕邪也没有说话,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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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芦从我的随嫁女医变成了我的贴身侍女,我实在不喜月氏的人天天看着我,因为我知道她们并不会向着我。
当初那个纸鸢,若不是她们月氏人告诉忽罕邪的,他也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。
玉堂时常来信,信中除了说些她和阿莫的生活还有向我描述西边的人世风貌,有时还会寄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,给我讲讲这些小玩意儿的故事。
玉堂去西边的第二个年头,有了身孕,我高兴地一宿没睡着,就起来替她收拾东西,大清早就让人往西边送。
这下可好,忽罕邪看我帐子又空了,就又搬了好些东西来填。我无奈,便也就此作罢,不再给玉堂寄东西了。
桑歌在嫁过来的第五个年头,生了个女儿,其他的姬妾亦有生儿育女的。这地方总算是热闹了起来,安安生生地过了几年日子,匈奴却是不太平了。
老匈奴王是大妃的父亲,人老了缠绵病榻,手底下正值壮年的儿子便不安宁了。匈奴暗潮汹涌,即使已定了左谷蠡王是桑歌的父亲,其余的王子还是蠢蠢欲动,私底下龌龊肮脏的事没少干。大人难算计,小孩子却不是,我从曹芦那儿听来消息,说是未满三岁的王室子弟已经病死好几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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